許不了的電影人生(新竹流沙歲月)~~  https://video.cloud.edu.tw/video/co_video_content2.php?p=317431  

物素描之許不了  (羅大佑)  昨日遺書

    許不了,台灣喜劇演員,是我心目中台灣有史以來最好的喜劇演員。

    有兩種說法來形容一個人的心意。錦上添花的人和雪中送炭的人。前者不足為
奇,後者也不是沒有;大致上社會不論怎麽變,這種類型的人都會有,只是比例會
略有變更。但前述的分類顯然未曾顧及到其他可能有的狀況。像我,我覺得自己是
比較屬於錦上添炭的人,如果他們不介意的話。而另一種人就更為有趣,這種人雪
中送花,那就是許不了。

    和許不了見過短短的幾面,第一次是在錄音室裏,為他們寫了一首後來被禁唱
的《大兵歌》的錄音時。許不了一把拿去我正要開罐的啤酒,他手一按罐面,身一
轉,“波!”的一聲巨響,你以為罐子被打開了,事實上是他用另一只手的手指用
嘴內的吸氣發出來的聲音。這和他的變魔術一樣,拿手的口技,你學都學不來的。

    最早看到他在電視上,是很早以前的一個鳳飛飛主持的周末午間節目。他的確
是個非常好笑、非常引人註目的喜劇演員。那種表情、動作、反應和聲調,絕不是
故意裝了討好別人逗笑的那種。他生來就是應該在喜感的氣氛裏串聯人的笑聲的。
我還記得有一位太太上台把一件新台幣編成的衣服套在他的身上,說他們全家有多
喜歡他。這樣的人,連觀眾對他的方式都是帶著創意式的清新的可喜感。還記得許
不了穿了那件鈔票裝在台上反而受寵若驚得不知該怎麽辦。

    後來他一路越來越紅,成為電影的票房保證。紅到黑社會的大哥們把他架來架
去的拍戲,搞到他不得已失蹤了,躲起來了,但沒辦法呀!觀眾需要他的出現來制
造笑聲,後來還是聽說擺平了,票房依舊,笑聲依然。

    有一次我去佑民醫院,副院長和我聊起來,說許不了來過要求打Demerol ,作
用類似嗎啡的藥劑;想他那時大概早巳上癮了。“但是沒辦法呀!你看他的兩邊屁
股都已經被紮到硬透了,好不容易找到個部位把針紮進去了,藥劑卻怎麽樣也打不
出來。”

    他死前的一星期左右,是從醫院被用擔架擡到那時的香頌餐廳去拍電影的宣傳
片的。上妝時撲的白粉跑到他眼內,他還不知道,但一直擦著眼睛很迷惑的向旁邊
的人說:“奇怪,我的眼睛怎麽看不到?奇怪?”是那種喜劇電影裏的小人物受到
欺負時的語調,他從來不必去裝出這樣的聲音,但這次恐怕是發自他生命的最深層
的呼喊。

    他死的時候我不在台灣,但聽人說起來,他的最後一部電影《小醜與天鵝》在
他死後不久上映,票房又是好得不得了,笑聲依然。老實說,我真的覺得許不了給
這個社會的,遠大於這個社會能給他的。

    後來在寫《明天會更好》的歌詞時,我為他填了一句“誰能忍心看他最後的小
丑帶走我們的笑容”,但被認為太灰色,無法采用。為此,我覺得非常沮喪,但,
也證實了我自己的一些想法與決定是完全正確的。

    許不了,百分之百台灣的,包括他的國語,他的長相。他的死一直是讓我很難
釋懷的一件事,也許可能很不幸的,那也是百分之百的後來的台灣的。

    但我真的相信他帶走了我們最後即使可能會有的,真正的笑容。

誰能忍心看他最後的小丑帶走我們的笑容”改成誰能忍心看他昨日的憂愁,帶走我們的笑容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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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yu682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